如果我变成一只面包狗
如果我变成一只面包狗，先生，你还会爱我吗？
早晨醒来，达达利亚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面包狗。
面包质地的狗，或者说，狗形状的面包，介于能吃和不能吃之间，像邪神的造物。
钟离听他呜呜汪汪地说完，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，艰难地移开了目光。
“达达利亚，就算你变成了一只面包狗，我也爱你。”
钟离的肩膀微微颤抖。
“但你实在是太好笑了。”
达达利亚变成了一只面包狗，包裹着酥脆的核桃和杏仁，外表金黄，香气四溢。
他用一双蓝汪汪的狗眼谴责地看着钟离。
钟离捏着他的身体问：“我可以尝尝吗？”
达达利亚汪的一声哭了出来，但眼泪很快被面包身体吸收掉了，他变成了一只咸咸的面包狗。
“不可以，不可以。”他抽泣道，“你咬不动我的，我是至冬面包。”
至冬驻璃月执行官变成了一只面包狗——面包，但是大列巴。
钟离很快拿定了主意。
“达达利亚，”他说，“你还记得派蒙吗？”
一双狗眼茫然地看过来：“会飞的应急食品。”
“是的。”钟离拍了拍他的狗头，“那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吗？”
达达利亚摇了摇头。
“你是不会飞的应急食品。”
达达利亚想抱住钟离的腰，但他只是一只面包狗，没有胳膊，所以他一头撞进钟离的怀里，拼命地蹭。
好在面包皮没有蹭掉。
“先生，你真的不再看看吗？我觉得我还有救啊！”
有救，那还是救一救吧。
钟离抱着他去看医生。
白术掏出听诊器，开始找他的心脏。
然而面包狗是没有心脏的，只有核桃和杏仁，于是白术摊手，表示自己无法治疗。
“还有三天就过期了。”他说，“吃了吧。”
面包狗大哭起来。
哭归哭，他对自己只剩三天寿命这件事接受良好，蹭着钟离的手心交代遗言：“先生，你能剩一口吗，我想立个碑。”
钟离安抚地揉了揉他的头。
“但我不吃没有馅的面包。”钟离这样说，他买来了最新鲜的日落果和苹果，送到达达利亚嘴边，让他吃掉。
达达利亚咔嚓咔嚓啃完了一堆水果，变成了一只果酱馅儿的面包。
水会把面包狗泡碎，钟离替他摘掉了神之眼，收纳在安全的地方。
达达利亚提出了他的第一个要求：他想跟自己的好伙伴告别。
“旅行者吗？”钟离若有所思。
钟离在冒险家协会挂了个悬赏，旅行者风尘仆仆地赶了过来，达达利亚藏在被子里，被钟离拖了出来。
“他现在是一只……嗯，面包狗。”钟离解释道，“后天，我会把他吃掉。”
旅行者掏出一把葡萄干，送给钟离。
钟离一颗一颗地喂给了他，于是达达利亚变成了一只果酱葡萄干馅儿的面包，鼓鼓的，散发着黄油的香。
为了自身安全，达达利亚拒绝喝水，但钟离很快就想到了办法，倒了一杯牛奶给他。
“要做鲜奶面包狗吗？”
达达利亚试着喝了一口，鲜奶并没有让他坍塌，他变成了一只奶味儿的夹馅面包。
一觉醒来，变成面包狗，这是达达利亚想都不会想的事，但他就是变了。
命运多折，他前一天刚刚成功上垒，睡到了最漂亮的璃月龙，结果第二天就奔着英年早逝去了。
好在钟离似乎不是很馋，只是专注于给他塞馅儿，达达利亚变成了一只味道很杂的面包，甚至还裹了一团糯米饭。
钟离抱着他，语气很温柔：“睡一会儿吧，说不定明天就恢复了。”
达达利亚太痛苦了，他的核桃和杏仁都变得苦涩起来。他眷恋地躺在钟离的怀里，哽咽着说：“先生，我真的很爱你。”
“我知道的。”钟离捏了捏他的鼻子。
“在我短暂的人生里，遇到了你，真的很幸运，你要帮我告诉托克，我是去海外卖玩具了，别告诉他哥哥死掉了……”
“好的。”钟离又捏了捏他的脸。
“先生，”达达利亚语气严肃，“你是不是饿了？”
钟离摇了摇头，调整了姿势，重新把达达利亚抱稳了些。
“先生，我还以为我的结局会是战死。”面包狗抽抽噎噎。
“被我吃掉不好么？”
“也挺好的。”达达利亚咬住他的袖口，“先生，我在北国银行存了一点私房钱，留给你，不多，我想给你买戒指求婚的，以后就没有我养你了……”
钟离把袖子从他嘴里拽出来：“我养得起自己。”
钟离真是太无情了，这人可能已经开始考虑改嫁。
达达利亚非常受伤：“先生，你就不能顺着我吗？我都快死啦！”
达达利亚的眼泪流进肚子里，他变成了一只苦涩的面包狗。
好在提瓦特大陆上的人什么都见过，他们虽然对达达利亚的变化很诧异，却都很快接受了这个设定，开始学习如何对待一只伤心欲绝的面包狗。
莺儿送了一套陶瓷刀，吓得达达利亚哇哇大哭。
卯师傅送给他一只外卖食盒，但食盒太小了，盛不下一只面包狗，所以钟离还是没办法拎着他到处走。
香菱做了煎豆腐送给他，从此，达达利亚的身份又发生了改变，他成了一只豆腐馅儿的面包狗，口味逐渐地狱起来。
钟离沉思良久。
“算了，”岩王帝君很快接受了，“既然如此，你再吃点烤鱼吧。”
魈从望舒客栈赶来看笑话，还带了一盘杏仁豆腐。
“你吃吗？面包狗。”夜叉大人难得慈眉善目，“想吃点什么，就吃点吧。”
达达利亚更悲伤了。
胡桃没来，因为这次不需要往生堂，把达达利亚送走这件事，万民堂就能办掂了。
“被吃掉会不会很痛。”达达利亚问道。
“要我切一片试试吗？”
“不用不用。”
面包狗惊恐地从钟离身边挪开了。
过了一会儿，他又蹭回来，眷恋地靠在钟离腿边。
“哎，算了，死了也值了。”他说，“先生，我真的好爱你啊。”
“我也爱你，达达利亚，哪怕你现在是一只面包狗。”
钟离把他抱起来，剥开包装纸，裹上一层新的，放在身边。
“我们现在需要睡觉了，面包狗达达利亚。”
“好的，好的，”达达利亚提出一个小小的要求，“你可以抱着我睡吗？”
“当然，我会一直抱着你睡的。”
钟离温柔地抱住了他。
早晨，达达利亚从梦中醒来。
他梦到自己变成了一只面包狗，只能活三天，醒来还觉得后背发凉。
钟离在他怀里沉沉睡着，达达利亚盯了他一会儿，凑过去轻轻一吻。
“早安，先生。”
“早安，达达利亚。”钟离自然地回吻，“一起去吃早饭吗？”
他们一起走在璃月港的街上，很多人都笑着跟他们俩打招呼，毕竟做了一段时间的公敌，达达利亚有些受宠若惊了。
“这是怎么回事，先生？”等待上菜的时候，他终于忍不住开口，“是因为我们在一起了吗？”
“不，达达利亚，这要从昨天说起了。”
钟离微笑着解释道。
“昨天早上，你突然认为，自己变成了一只面包狗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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